水长笛

芷兰生于幽谷,不以无人而不芳。

《奥杜邦的祈祷》伊坂幸太郎 著 读后感

  这是一种宛如预言的说法。她说中了,我大概真的是那种碰上困难时,会选择逃避的人。


  那一天,园山盯着河流。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白浪缓缓晃动,河水表面仿佛掀起了一层皮。


  人肯定是以河川流动的速度逐渐老去的。


  “我早就知道在这一个月内,会有两个外人过来。”他的语调平稳。我侧耳倾听,听见了些许轻风拂过的声音,像是坏掉的笛子发出破碎的笛音。


  “人生就像在搭电扶梯,即使自己伫立不动,不知不觉还是会前进。一搭上电扶梯就不断向前,目的地早已决定,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终点迈进。不过,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,以为只有自己不在电扶梯上。”


  每个孩子在小时候,都需要父母的关爱,就像喝牛奶一样不可或缺。静香已经习惯母亲不在身边了。尽管习惯了,心里却蓄积了不满。那是一种情感缺失的压力,是在无意间蓄积的不满情绪。


  或许那一点一滴所累积的压力,让岛上的年轻人感到焦躁不安。这种情况就像人被关在没有时钟的房间里不与外界对话,最后都会发疯一样,毫无例外。


  河面波光粼粼,阳光就像光线照在银纸上般产生漫反射,让人误以为是河川本身在发光。河川不深,清澈见底。


  祖母曾说,人类不好的部分就是所有不同于动物的部分。

  总之,她母亲从小就教育她,要在这个世界上证明自己的存在,若非让自己的名字以铅字形态印刷在纸上,那就要接下少不了自己的重责大任。


  我很担心,我总觉得她的自尊心和与之相反的自卑,很可能让她成为以全球人口为目标的诈骗集团或宗教团体的牺牲品。


  我们站在山丘上,一座没有名字的山丘上。

  可以望见广阔的水田与高山,棕色泥土占据了一整片视野,天空是浅蓝色的,仿佛头顶上也是一片海洋。


  

  他的声音就像在缓慢流动的河面上轻轻漾起了一个拇指般的波纹,风味别具。


  “人如果做了坏事就会遭到惩罚,这是基本的规范吧?如果不遵守这个规范,谁都不会压抑自己不做坏事。所以说,如果没有惩罚,就无法消弭犯罪。”


  日比野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,接着说:“拖着那条腿活下去就是残障,他不就和背着重物奔跑的马匹一样吗?”

  “那倒是。”

  “我啊,”日比野仍用目光追着那个姓田中的男人。“每次看到那家伙,就觉得自己还算好的了。”

  “这种说法很奇怪吧?”我责难道。

  不过,他接下来说的却与我想象的有些出入。“不是吗?你知道那个田中的愿望是什么吗?假如神明送他一个愿望,你知道他会许下什么心愿?我知道,那个叫田中的男人大概会说:‘请让我正常走路,就算是一次也好,我想要像其他人一样笔直地走向前方。’肯定是这样。”

  “大概是吧。”我准备骂他:讲话别那么过分!

  但日比野这时却说:“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。”

  “咦?”

  “我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。那个男人祈求的奇迹已经在我身上实现了。如何?我比他好太多了吧?你不那么认为吗?”


  画中用了好几层深浅不一的蓝色。喔,原来是这样啊,我想通了。或许就像厨房讲究味道、短跑健将在意时间一样,或许画家思考的正是用色问题,或许这正是他们的使命。

  不同深浅的蓝色跃然画布上。

  

  四周果真一片寂静;蓝色的景致;风,吹拂我的发;低矮的杂草晃动,宁静让我听得出神。就算月亮从天陨落,大概也只会发出硬币滚落的声音吧。


  我望向窗外,看得到月亮,月亮发出朦胧的光芒,幸好那跟我知道的月亮形状一样。


  “稻草人不会抛弃这座岛,我的稻草人不会让这座岛跟不上时代。”


  他那充满着热切的语气十分可疑,令我无法释怀,说不定他真的相信那个传说,那听起来是个意图不轨的期望,就像一个走进死胡同的男人,将期望寄托在从天而降的直升机上,祈祷着“放我出去”。他看起来像是悠闲地漫步在这座自由岛上,但实际上说不定被关在某个地方。


  田中一沉默,四周突然变得安静。我想象几十亿只鸟因人类的猎杀而灭绝,恐怕没有人思考过这件事吧。人们迟迟未察觉旅鸽逐渐减少,猎人涌至鸽子的栖身之处赶尽杀绝,还自鸣得意。这种行为一再地重复,任谁也没想到,随处可见的鸟竟然在一夕之间消失了。


  因为,这是大时代的潮流。无论好坏,世上总有一股洪流,任谁都无法与之抗衡。


  “当优午那么说时,我觉得奥杜邦的鸟类画作是在‘祈祷’,其中蕴含了对旅鸽的爱。”

  “可是,奥杜邦应该料得到旅鸽会绝种吧?难道他也是愚蠢无知的家伙吗?”日比野毫不客气地说道。

  “就算是,奥杜邦还是会向上苍祈求。”田中加强语气,“他曾说一大群旅鸽的‘壮丽景观难以用言语形容’”,他一定在祈祷这壮丽的景色永世留存。


  我们来到了优午过去伫立的水田,眼前是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。我就像失了魂的观众,只是望着。

  田中站在稻草人之前站过的地方,微微低头。

  “我的说话对象只有鸟和优午。”他说。

  换句话说,田中失去了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。怅然若失正好可以形容他的模样。他遥望天际,看在我眼里是一幕非常不可思议的景象:他深深一鞠躬,那是在感谢优午,还是在向优午告别呢?

  

  享受夜晚就是看夜景;欣赏星空、夜晚和漆黑的海洋。因为夜景,不就是夜的景色吗?

  

  与其说那是葬礼,不如说是下葬仪式。就这层意义而言,还比较类似欧美的作法。基地就选在一座可以望海的小山上,我和日比野共骑一辆脚踏车,花了三十多分钟才到。一整排白色尖顶的细柱栅栏围出一块诺大的圆形墓地,地面呈咖啡色,既非草坪,也没有杂草丛生。

  

 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?”他说。

  连站在他背后的我也感觉得到,他是勉强挤出这句话的。虽然这句话是陈词滥调,但对日比野而言肯定是极限了。他既没有激动得鬼吼鬼叫,也没有被对方反驳得完全无言以对或嚎啕大哭。这应该是不愿被眼前的颓势击败,想要和对方对峙,勉强挤出的一句话。

  

  我们彼此叫嚣,互相辱骂,四周依旧是田园风光,灰色的碎石子、收割后只剩稻梗的水田,片片浮云的天空。我有一种虚幻的感觉,我们究竟在这块宁静的土地上做什么?

  这次的明信片是蓝色大海的照片,在蔚蓝澄澈的大海中,隐约可见海里的鱼。明信片上只印了海洋,微微涌起的小波浪看起来像云朵,不像海,倒像一片湛蓝的天空。

  一旦切身感受到恐惧,内心的恐惧感就会像汗水般流出来。

  与其说是景色,不如说是世界。这世界在我眼前扩展,夜里能见的景物有限,但我感觉视野辽阔。

  “一九一四年,最后一只旅鸽马莎在动物园里死了,这件事还是鸟儿告诉优午的。优午说,当时涌上心头的不是悲伤而是愤怒。个性温和的优午,大概只有那时候发过火,我们人类成功地让稻草人动怒了。”最后一句话像是讽刺。

  我不太相信那些公然表示讨厌虚伪的人,我觉得人生若活在一个漫天大谎中,反而比较幸福。

  

  接着,静香说带来了低音萨克斯。果然,她拎着那只和我交代时就爱用的箱子,似乎是因为我在明信片上写了这件事,但我已经忘记内容了。

  这时,走在前面的轰突然回头瞪我,然后将视线移向静香,接着又盯着她手上的萨克斯。

  “你怎么了?”我出声问道,轰不回答,满脸通红地继续往前走。

  我的脑筋开始运作。霎时,各种景象交错,人的对话倒转,推测一个接一个地出现。我想起了若叶躺在地面聆听心跳的声音,她感觉心脏“噗——噗——”的跳动声,并引以为乐。

  接着,我想起了轰红通通的脸,我不请自来地跑去他家,他极力隐瞒着什么:可是,在我潜入地下室以后,却发现了普通音响。

  “呃……”我停下脚步。

  轰回过头来,日比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。我和静香面面相觑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的景象,我脑中犹如蒙上一层浓雾,我有预感,如果说出答案,这团迷雾大概就会散了。

  静香皱起眉头,知道什么?

  我转向轰,朝他比出万岁的手势,我双手投降,对他说:被你摆了一道。

  轰有秘密,我现在知道了,而且我觉得很不可思议,只有他与外界往来,却没有独占任何东西。

  并不是只有音响,而是他隐藏了音响。

  “日比野,我知道了。”我清楚地说,我解开谜底了,我知道轰为什么充满了优越感,他独占了一样重要的东西。

  “知道什么?”

  “那个传说啊,这座岛上少了什么。”我的语音颤抖,兴奋之情渐渐涌现心头,我变得情绪激昂。

  日比野也一样,他一开始皱着眉头,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,现在眼中逐渐散发光芒,仿佛开始摇起了尾巴。

  只有静香像个局外人,一脸不悦地站着。

  “我们去那座山丘吧。”是神采奕奕地伸直手臂,指着那座山丘,日比野低声欢呼。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哭出来。

  “什么意思?”静香问道。

  “你要在那座山丘上演奏低音萨克斯。查理派克或是你随性编的披头士都好,你要在那里尽情演奏。”

  “吹就吹。”

  “大家都在等你。”

  她一脸错愕。

  “大家一直在等你,大概……”我回头看看日比野,“多久了?”

  她立即用亢奋的声音回答:“一百多年。”

  “一百多年。”我也说。“大家都在等你。快啊,如何?”

  我的心情简直像在挑战般,看着她的脸。这样如何?

  说不定她也终于开始认为这只是个恶作剧。

  于是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呐喊:

  “这座岛少了音乐!”


  其实这本书我很早之前就读过了,只是当时没写读后感而已,我记得整本书当时留给我的印象就是你以为一切都扑朔迷离,其实真相在一开始就摆在你眼前了,不过因为看了很长时间了,重新看时又感觉理解不到这里了……

  然后我觉得优午真好啊,虽然那么想是不对的,但是优午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了命案的发生(其实只是优午能预知未来而已),就像名侦探一样,因为自己破解了命案,所以才导致命案的发生,优午是自杀,那为什么自杀呢?因为优午知道,不管告诉或不告诉人们未来,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,优午开始觉得,问题出在能够预知未来的自己,就像知乎有人说的那样,因为“我”的存在,世界才不会变好,所以优午想离开神明的位置。本来我也在想这个与世隔绝的岛屿如果有人做坏事怎么办,虽然有警察但警察也不可能样样都能做好啊,所以才会有樱这个既是规则也是道德的人存在吧……看着真的感觉,其实谁都不会想到吧,这座与世隔绝的岛上发生的几乎都是现实社会中不会发生的事,比如会说话的稻草人,枪杀坏人的樱,胖得无法移动的兔子小姐,与病人临终时握手的护士,说反话的画家等等等等,这座岛上一直以来都缺少了什么,可到底缺少了什么呢,我一开始以为是“我”提到的真实感,直到后来才发现,这座岛缺少的是音乐啊,所以岛上的人一直在等,等了一百多年……

  所以最后,静香来了,在那座岛上吹响了萨克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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